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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AT深圳馆 | 艺术家书 ] 杨圆圆《在视线交错之处》

杨圆圆 OCAT深圳馆 2022-12-25


在视线交错之处


杨圆圆

 

 

《在视线交错之处》的故事背景为巴西南部城市阿雷格里港。以几位在不同年代曾工作生活于此或短暂停留的摄影师为核心的调研线索,艺术家展开了一系列结合真实资料与虚构叙事的创作,通过对多个角色个体经验的研究与描述,意图探索在摄影史的进程中,摄影师、照片、城市、记忆、迁徙等多个元素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作品包含两个主体部分: 一本包含数个短篇故事的小说集,以及一系列与小说文本有着互文关系的、以摄影为主体的作品。《在视线交错之处》由以下五个篇章构成:《一封写于1975年的信》;《T的相册》;《三个与“异域的中国” 有关的片段》;《一篇以1863年的杀人案为起点展开的写作(一个小说家对摄影的思考)》;《摄影师与陌生人》。 

 


一篇以1863年的杀人案

为起点展开的写作

(一个小说家对摄影的思考)

 

 

发生于1863年的“人肉香肠案”

 

尽管搬来阿雷格里港已有近两周的时间,R依然有强烈的无所适从感。主要还是源于语言不通无法与人交流、以至于难以获得叙事线索的困境。除了过去在伦敦相识的巴西朋友Q以及文化交流机构的几位工作人员,R在此地没有任何能用英语交流的朋友。驻地的研究项目依旧一筹莫展,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带地图在街上闲晃,任由脚步随机地引领身体前行,试图将偶遇的线索记录并拼凑。


不过,作为一名小说家,R的工作方式向来如此:带着全然开放的心态来到一个新的地点之后,任由遭遇的事件与巧合将他引向写作的开始。一位评论家形容他的作品是“新地质学写作与旅行随笔的结合”。

 

某天晚上,R听朋友Q讲了一个离奇可怕的杀人案,故事发生于1863年的Arvoredo大街(现Fernando Machado大街): 


案件共有三名主犯:Jose Ramos,与他同居在Arvoredo大街的女友Cararina Palse,以及一名开肉店的屠夫Carlos Claussner。


Ramos的成长背景注定他对杀戮的迷恋。他的父亲是一名军人,曾参与Farrapos起义战(1835-1844),Ramos自小沉迷于父亲讲述的战争故事,尤其是对敌人斩头的血腥描述。Ramos成年后,因无法忍受酗酒父亲对母亲的虐待,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逃离到其他城市,成为一名狱警,又因私自对死刑犯斩首而很快被撤职。此后,他被调到阿雷格里港作为一名普通巡警。


Ramos的女友Catarina Palse是一名德国移民,生于汉堡,在12岁时被俄军强奸,其余家人惨遭杀害。15岁时,她与Peter Palse结婚,家境贫寒的二人为了脱贫选择移民巴西。在漫长的移民旅途中,丈夫自杀。最终,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阿雷格里港。


或许这样的两个人物结为伴侣并不令人意外。Ramos杀戮成瘾,而Palse作为帮凶,谋财害命。Ramos的狩猎地点集中在城中心的市场附近,他的猎物主要是出差的富商或者出游的阔太太,因为这样的对象通常会随身携带大量钱财。Ramos衣冠楚楚且样貌英俊,亦很容易获得此类人的青睐。他邀请受害者来到他在Arvoredo大街的住所,与对方共进精致的晚餐,在饭后借机离开餐桌,而后用斧子从背后砍向对方的头颅。作案之后,Ramos的女友负责犯罪现场血迹的清理。


然而,对尸体的处置让Ramos与女友伤了不少脑筋。直到Ramos遇到屠夫Claussner后,三人决定合伙作案并瓜分钱财。屠夫会在案发后来到Arvoredo大街的公寓,将受害者的身体切成小块,运输到肉店,将之加工为香肠后进行售卖。


当时的阿雷格里港依然是一个小城市,没有太多肉店制作香肠,因此Claussner家的香肠拥有大量顾客群。屠夫和他的伙计会推着货车在全城进行售卖,他的顾客包含各种上流社会人士,从市政厅人员到警察局长,从富商到主教。残余的货品会被放在店内售卖,客人们都称这种香肠口感独特,比其他肉类的口味更加丰富。香肠生意太好,甚至经常供不应求。


每次杀人之后,Ramos都会进行一系列仪式。在背诵一段圣经中的赞美诗后,他会独自用餐、剃须并泡一个漫长的澡,然后换上最华丽的盛装,喷上大量的古龙水,约马车前往上流人士常光顾的Sao Pedro剧院。Ramos热衷于戏剧,而他的装束与礼仪使他在上层社交圈一直非常受欢迎。(“香水恶魔”是Ramos的绰号之一。)


直到1863年的9月,人们围绕这怪异而美味的香肠的讨论越来越多,屠夫开始担心罪行迟早会被暴露,他向Ramos表示了退出的决定,并计划搬到蒙特维的亚开始新生活。因担心同伙在逃到乌拉圭后会将他揭发,Ramos趁深夜潜进屠夫的住所将其杀害。


屠夫死后,Ramos失去了毁尸灭迹的帮凶。自家后院再次成为了处理尸体的地点。他将屠夫的肉店变卖,对外宣称Claussner赢了彩票后搬到了乌拉圭,并把肉店过继给了他。这个充满漏洞的谎言使Ramos开始遭到警察的怀疑。直至某次,有目击者看到一位受害者同Ramos回家后再没出来。警方前来调查后,Ramos及其女友终于落入法网。


然而,二人的罪行仅涉及被埋在后院的尸体,“人肉香肠案”从未被正式公布和审判。造成这一事件的原因,或许是由于缺乏证据,也或许是由于司法部门和政府要员不愿面对自己也被动成为了食人族的事实。同时,这个案件也从未被正式登报,或许由于曾品尝过人肉香肠的顾客实在太多,媒体担心将此事登报会引发全城恐慌。因此,尽管历史上有个别作者对此事件进行过调研、并撰写过相关的文章或书籍,但由于缺乏确凿的史证,多年来“人肉香肠案”始终被作为一个可怕的都市传说而非历史事实。


“我家就住在曾经的Arvoredo大街步行10分钟内的街区,或许这也是我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的原因,”讲到这里,Q喝了一口酒,“每次经过Sao Pedro剧院的时候,想到Ramos曾经像衣冠禽兽一样出现在此地的身影,并且曾与这个小城市上流社会圈的绝大多数人相识,我就觉得不寒而栗。我的曾曾祖父母曾经也属于这个群体,虽然我与他们不曾相见,但由于他们的肖像一直悬挂在我父母家中的照片墙上,从小就看着他们的面孔,也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的曾曾祖母看起来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如果当时的她得知自己也不慎食了人肉,她的反应会是怎样?……或许,这桩案件未被登报是件好事。我希望她一生也没有得知这个故事。”

 

 

与案件本无关联的废墟

却像是整个事件的肖像

 

听Q讲完“人肉香肠案”的第二天,R去郊区的大学办事。离开校园后,他决定去附近的村里转转。


整整一天,“人肉香肠案”始终在他脑海挥之不去,R认为自己之所以被这个故事吸引,或许是由于以下几点原因:


(1)这是一个真假难辨的都市传说

(2)这本身是一个精彩的侦探类小说素材

(3)事件发生的街道与朋友的经历有直接的联系

(4)食人族与巴西历史文化的种种关联


考虑至此,似乎这个事件已自然成为了展开写作的一条线索。


终于有了一点突破,R这样想着,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在脑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踢着脚下的石子,感受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在鞋底的触感;他看到墙壁上植物根茎的形状,想到这繁复的纹理就仿佛故事发展的脉络;他经过一扇散发着食物烧焦的味道的门,听到屋内传来小孩的哭声和陌生语言的争执……在乡村步行的体验与在市区的差异如此之大,然而,一些难以描述的细节(相似的街角结构,空气的味道,一瞬间传来的声音)又将在不同地区步行的体验交错在一起。


眼前的所见与头脑中的思路交错生长。就在思路有了模糊的轮廓时,走到下一个拐角,头脑中的想法伴随着眼前景象的改变又发生了变化。此刻的风景相比五分钟前要荒凉了许多,他看到一间彻底崩塌的旧屋,听到街道的尽头传来阵阵狗吠声。似乎要下雨了,R打了一个寒战。


此时,R头脑中若隐若现的构思已经发生了多次跳跃与转折。他无比享受这思维运动的过程本身。在他看来,创作者在步行过程中产生的灵感是仿佛做梦一般的体验:眼前的画面与转瞬即逝的思考快速闪过,在二者彼此交错的过程中,几条若隐若现的叙事徐徐展开。然而它们难以捕捉,来不及被记录就已转变为另一种形态。此时试图将之记录会打破体验的节奏。而就算可以记下的部分,也会不及这体验自身5%的丰富。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如此多的作家都执迷于走路与漫游。对R而言,这不可留存的美妙体验是他作为创作者最享受的过程——它难以描述,是必须被亲身经历的冒险。

 

R意识到自己已不知不觉在这间荒凉的旧屋前驻足许久。这样一个曾经由人建造、被人居住、并承载过人们喜怒哀乐的空间,究竟因为何种原因可以被摧毁得如此彻底?他观看着废墟上的每一个细节,想到了破碎的事物与身体;肉身与心灵的痛苦;分崩瓦解的道德与秩序;一个消逝在历史中的阴暗之屋;几个无迹可寻的住户;一种残酷与妖娆兼具的形态……


R惊讶地发觉,在昨晚听Q讲完故事以后,1836年的案件首次这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眼前这个与事件本无关联的废墟,竟激发了他对事件如此多的联想,从某种程度而言就像是整个事件的肖像。


本无关联的所见与所思成为了彼此的映照。也许,思想决定我们如何看待眼前的事物,或者说,我们对眼前所见事物的认知是思想的镜子。比如:思乡的人可以在眼前水杯的波纹中看到家乡的海;心碎的人可以在云的轮廓中看到失去爱人的侧脸。


摄影师们在世界中观察与行走,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寻找某种想象中的图景,当取景器中的现实画面与头脑中的所思形成碰撞的时刻,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R想,如果自己是一名摄影师,或许会在此刻按下快门,拍下这间废墟的照片。


作为一名热衷于走路的小说家,R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摄影师有着极为相似的工作方式:将自己置身于街头,搜集现实中本无关联的切片,在素材充足以后,再将这些零散的片段进行重组,这个过程就像是对世界既有的拼图版进行拆解,而后再重新设计一份新的拼图。


不同的是,摄影师的工作是呈现拼图本身,而小说家的工作是试图在隐形的拼图之间绘制桥梁。

 

 

 

用“截取的方法”

观看唯一在1880年以前

拍摄于Arvoredo大街的照片

 

是否有一张在1863年拍摄于Arvoredo大街的照片呢?R来到阿雷格里港的城市资料馆,令人沮丧的是,在电子档案库中并未搜索到任何相关的影像资料。然而,他找到了一张在相近年代拍摄的照片,摄影师F是在1870年搬来阿雷格里港的意大利移民,而这张照片拍摄于1870-1880年间。


这似乎是一张很普通的竖直构图的街景照。相较于R在资料馆中找到的其他19世纪的照片(多为全景图/广角构图),这张照片的景别更小,画面中的信息量也相对应地更为有限。


然而,这张在1880年前拍摄于Arvoredo大街的照片依旧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它或许是唯一将这真假难辨的都市传说与现实关联的线索:也许,这张照片恰好捕捉到了Ramos与其女友的罪恶之屋;也许,照片中出现的人和摄影师本人也曾不慎吃过那些可怕的香肠;甚至,这张照片恰好捕捉到了杀人狂魔的身影(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何况,这个案件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影像资料,就算三名主犯真的出现在照片上,R也无从查证。


R将照片在屏幕上放大,像看一部默片一样观看这张照片,拖拽并双击的鼠标就像是摄像机的镜头,渐渐地,屏幕上那个遥远而静止的世界变得生动而真实起来。他认真地观察每个细节,从放大到极限后变成一片模糊的行人面孔,到地面上每一块砖头的接缝。一边观察,一边在笔记本上留下如下的记录:

 

一.被修改的真实

◇在照片的边角、屋顶天使雕像顶部的电缆处、以及前景处砖头接缝与道路的交汇处,有大量用铅笔/炭笔对照片进行修改的痕迹,似乎是为了修补照片上被磨损的局部

◇这些对原作进行修改的笔触年代未知,难以确定是出自摄影师本人之手,还是资料馆工作人员

◇拍摄现实的摄影在被描绘与修改后,变得与画作相近

◇这种以现实为基础进行的改写,从某种程度上就像是取材于真实事件的小说

 


二.人物与空间细节(有叙事感的、神秘的、直觉地为之吸引却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局部)

◇画面右侧,一位举伞的女性“悬浮”在半空,她的身体“消失”在照片的磨损处

◇一个在街角驻足或正要转弯的人影

◇一个驾着马车、戴着帽子、面部不可见的人

◇编号32的门牌以及两个难以辨识的圆形装饰物

◇照片中唯一清晰可辨的牌匾Barbearia e Mensageria Ladeira (理发店与邮局)

◇店门口的服务生与路人,不确定二人是否发生对话,或仅仅是擦肩而过

◇一个疾行中的带礼帽的人,不确定他的视线望向何处

 

 

三.窗

◇照片表面的物理磨损导致不可见的窗

◇一排大小相仿、闭合程度各不相同、仿佛形成某种节奏感的窗户排列

◇被风掀起的窗帘

◇完全开放、半开或闭合的窗

◇黑暗的窗内不可见的空间、物件与人类活动

 

R回顾自己的笔记,觉得仿佛已经在这些零散的片段中看到一个故事的雏形。观看这张照片的体验仿佛是在阅读一本书,他惊讶于一张普通的街景照片中可以“截取”出如此多的微缩画面。

 


对于这种“截取式的观看方法”,R在美术馆观看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或中国画《清明上河图》时曾有过类似的体会。那些在小说与电影中循序渐进才能被了解的事件全貌,在全景式的画作中被压为一个宏大的平面,并在同一时间的同一场景中被呈现出来。画面中充满可以被“截取”的微型画面:比如,画面左侧是歌舞升平的人群,中央是虔诚祷告的教徒,右侧却是残酷的行刑现场;与此同时,观众还可以看到更为宏大的城市结构以及远景处的风景。整个场景停滞在某一断裂的时刻,却能引导观众的想象来赋予这一瞬间的过去与将来。


然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截取”的观看方式来看一张照片。这并非是名家精心绘制的画作,而是一张偶然发现的、或许此刻被压在某个档案柜底部的旧照,画面中的场景也并未经过人为的安排与设计。R之所以充满从这张150年前的照片中挖掘线索的欲望,是因为他对头脑中即将诞生的小说有着无限幻想。如果存在一张在1880年以前拍摄于Arvoredo大街的景别更大的街景照片,他必定可以截取出更多将他吸引的“微缩照片”,并从中挖掘出更多潜在的叙事线索。

 

 

 “*”形结构的写作与窗之螺旋体 

 

在资料馆用“截取式的方法”看照片的体验,使R对摄影的兴趣愈发浓厚起来。拍照的行为本身,难道不就像是对世界的局部进行“截取”吗?R开始试着用摄影师的方式来感受城市,并渐渐地对这种“摄影师式的漫游”上了瘾。他穿梭于大街小巷,像狩猎一般记录眼前的所见。


R在阿雷格里港的驻地创作也渐渐进入了状态。以1863年的“人肉香肠案”为出发点,他展开了多条线索的写作,故事的文体与形式均不相同,有小说、也有散文和书信。在他的想象中,这样的写作方式就像是13世纪意大利地图绘制者创造的”windrose lines”:从已知点延伸出的多条直线,以“*”形结构向四面八方未知的领域扩散;往后,每一个新发现的已知点都将以同样的方式繁衍线索,而每个“*”形中的直线,终将在地图的某端与其他“*”形衍生的线索相遇。


除了每天固定的写作时间,R会花两三个小时在街上散步与搜集新线索,与过往不同的是,如今他每天会带着相机出门。


在资料馆做的笔记中,R“截取”最多的局部就是照片上的窗。像是获得了一种新的观看城市的方式,他开始留意并拍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窗:


彼此相依却形态迥异的窗;

在夜晚如同电影荧幕一般的窗;

被风刮出窗外的窗帘像是伸出的舌头;

在阳光下将窗口遮蔽的纱网如同老人的肌肤;

涂抹在窗户上的油漆纹理像是一副画;

半开的窗口内不可见的黑暗空间;

窗口中隐约可见的电视节目、百无聊赖的老狗、一闪而过的人影……

 




有那么几次,R试图拍下整栋建筑上的窗口,却在电脑屏幕上将照片放大时才发觉站在窗边的人。甚至有一次,他发现在同一栋建筑不同窗口中着装、发型、姿态全部一致、仿佛镜像一般的两个人……

 



 

窗的轮廓就像是相机的取景框,以某种固定的构图,“截取”来自一个私密空间的有限片段。因为窗口的存在,外部的视线可以和本不可见的内部空间交织于同一平面,就像一张张的照片。在R看来,自己被街边的窗吸引、对窗内的世界感到好奇、甚至产生窥视的欲望本身也是一件自然的事,毕竟作为一个身处异国且语言不通的旅行者,这些窗口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让他与城市居民的私密生活发生联结的桥梁。而这一感触,或许也同样体现在每一个街头游荡者的身上——流浪汉、失意的无业者、常年站在街头发传单的人、以及其他执迷于街头漫步的创作者——那些与城市中大多数人过的“正常生活”有隔阂的局外人。


某天,在Fernando Machado大街拍下一扇紧锁的窗之后,R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对1863年这条街道上的想象,在某扇夜晚紧闭的窗口背后,究竟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惨遭杀害。随后,他想到更多在历史中被隐瞒的真相。那些在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紧闭的窗口,那些众人皆知却不愿开诚布公的秘密。

 

眼前与记忆中的无数窗口在他的头脑中盘旋,它们构成一个螺旋形的空间,仿佛是一座城市的缩影。

 

R继续走在Fernando Machado大街上,渐渐向螺旋体的中央走去。

 

注:这篇文字,也是R以1863年的“人肉香肠案”为出发点而尝试的写作之一。

 





 书籍选节:


选自《一封写于1975年的信》


选自《T的相册》


选自《三个与“异域的中国” 有关的片段》


选自《摄影师与陌生人》





艺术家、作者、编辑、设计:杨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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